【k莫】我在梦里见过你（上）
再见一如初见，请让我重新爱上你
厨师koX猫妖郝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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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是这个偏远的旅游小镇上，最好的一家西餐厅里一个小小的厨师。
小镇风光宜人，这家名为“等待”的餐厅也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作为每一篇觅食攻略里必然存在的热门地点之一，尽管餐厅风格与古朴的小镇格格不入，菜色也远远不比大城市的齐全，“等待”却仍然有着过人之处。
比如说，餐厅每日主打里一天一换的西式鱼料理，又比如说，某日餐厅人手不足的时候端着热腾腾的鱼排从后厨走出来的寸头小哥。
对于大多数本地人来说，再多热情洋溢的游客从身边经过，再新奇古怪的趣闻在眼前发生，都赶不走日复一日忙碌又无趣的工作带来的疲惫和麻木。
因而当一个名为《最可口的鱼料理与最美味的大厨》的帖子突然出现在小镇论坛的旅游版面，并被热情的游客推上热门时，忙着发布招聘、求职、租赁、求偶信息的当地人连个余光都没打算赏给这种毫无意义的“水帖”。
大概是又有几个打了兴奋剂的姑娘，又在哪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大长腿、好身材、长相堪比张彬彬的男人了吧。
正如每个跋山涉水寻求一场浪漫邂逅的少女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必然存在的情人一般，男人面容俊美冷酷，沉默地搁下一盘精致的料理，深邃的眼眸扫过之处勾起一阵不由自主的悸动。姑娘们惊呼连连，却只来得及在那人转身离开之前按下快门，捕捉到一个不算清晰的侧影。
发帖者念念不忘，还颇有执念地抢了自己的二楼，悠悠感叹一番擦肩而过的艳遇。
然而同大多数人一般，“艳遇”的主人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留意到这个充满爱意的帖子和满腔遗憾的发帖人。
日复一日单调又劳碌的后厨生活，几乎把ko对食物的一腔热情消耗殆尽。即便是整个后厨里长得最好看、厨艺最精湛、手脚最勤快的厨师，沉默寡言又不懂得灵活变通的手下理所当然地讨不到主厨的欢心。
好的事情从来轮不到ko，但也没有坏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生活平淡得泛不起一丝涟漪，偶尔心情有些压抑，亲手下厨做一盘构想已久的鱼料理，闻着食物新鲜的香味便能雨过天青，尽管这些新菜品根本得不到上新的机会。
生活在这个小镇里的人都一样，一直有冲动想要做点什么，却总等不到合适的契机。仔细考虑一下，貌似也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去改变现状。犹豫着犹豫着，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比如ko，做得一手好料理，也同样料理不好自己的人生。
小镇里“最美味的大厨”也曾以为自己的生活就同身边所有平凡人一样，一眼就能望到尽头了。
直到那天。
那是一个晴朗的中午。
正值午饭高峰，手下娴熟地挥舞着夹子翻动着三份鳕鱼的ko一低头，便对上了一双淡金色的眼睛。
一只全身脏兮兮、几乎看不出毛色的小猫，正叼着不知遗弃在后厨哪个角落里的鱼骨头，睁开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眼一动不动瞧着ko。
唔…准确来说，应该是ko夹在手中金黄香脆的鱼块。诱人的香气让小猫彻底忘记了对生人的警惕，就连眼前这个体型足有自己十倍的大块头无形中带来的压迫感，都不足以吓跑饥肠辘辘的小家伙。
小猫馋得要命，隔着后厨袅袅的白烟，ko都能清楚看见粉嫩的小鼻子用力嗅着食物香气时微微颤动的画面，还能隐隐感觉到叼着鱼骨头的小嘴吧唧着，几乎忍不住流下哈喇子样子。全身上下毛发杂乱地揪在一起，大概是因为好几天没下过雨，泥土和灰尘在身上结成大大小小的硬块，脏得让人不敢靠近。
可那双明亮的、线条圆润可爱的眼睛，又好似蒙尘的明珠在层层掩盖中不经意泄露出来的一点纯净的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猫隐隐感觉到了大块头的善意，正抬起前爪讨好ko，尝试着向高大的男人讨来一块香喷喷的鱼肉。脏兮兮的爪子还没碰上ko洁白的裤腿，就被身后一声突如其来的喝骂止住了。
主厨随手抓起台上的夹子胡乱挥舞着，一边责骂不小心把猫放进来的小工，一边痛斥着弄脏了地板的野猫，边骂边轰。小猫吓得魂飞魄散，丢下鱼骨头冲出后门，转眼消失在门外垃圾桶背后的杂草从间。
又脏又碍眼的小东西被清出去了，后厨又回到了忙得跟打仗一样的状态，大部分人甚至完全察觉不到这边曾经发生过一个小插曲。ko手上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却不知怎地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那双眼简直…太漂亮了。
纯净透明，如同洒在澄澈湖面上金色的阳光，眸中闪烁的灵动好似微风拂过荡起的涟漪，波光粼粼，令人过目难忘。
暂时停下手上的工作时已经接近三点了。ko还来不及喘口气吃个饭，端起刚才偷偷藏起来的外头客人退回来的鱼便急匆匆走出厨房，越过门外一排垃圾桶，没入半人高的杂草丛间艰难寻找着。
害怕惊动不远处正在午休的同事，ko只能沉默地翻找着有可能早就跑远了的小猫。休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家伙还是不见踪影，ko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正打算返回厨房，身后垃圾桶底下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喵…”
它还在！
循着叫声，ko终于找到了快饿晕过去的小猫。可怜的小家伙正扒拉着垃圾桶旁边的厨余袋子，尝试在里面找到一点可以勉强下咽的东西。听见脚步声望向大块头的时候，圆圆的大眼睛“bling”的一声，迸射出初次见面时灵动又狡黠的光芒。
ko麻木已久的心底深处的某一块，竟悄悄地软了下来。
退回来的鱼有点咸，是新来的小厨师手下一抖弄出来的杰作，可对于不知道饿了几天的小猫来说，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小家伙狼吞虎咽解决掉一整份鱼排，小脸沾着油腻腻的残渣抬起头，又一次眼巴巴瞧着ko。
“喵~”
“…还要？”
“可是，我没有了。”ko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摸向撒娇求鱼吃的小猫。出乎意料地，小东西好似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下意识避开ko的手瑟缩着往后躲。
向来有点轻微洁癖的面瘫大厨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伸出手轻轻搭在瑟瑟发抖的小脑袋上，温柔地擦掉耳朵上的泥土和灰尘，露出了底下一点白净的颜色。
“对不起…如果我是主厨，就可以给你更多的。”
可小馋猫看起来并没有一丁点不开心。感觉到眼前的大块头没有嫌弃自己，小东西眯着眼睛，惬意地在ko大掌下蹭了又蹭，伸出舌头在掌心里舔一舔，带来一股陌生的、柔软又湿润的触感。
午休时间眨眼就结束了。小猫很聪明，知道后厨的大门不能再轻易进入，只好依依不舍地盯着大块头走向厨房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过身来，没入草丛开始了迟到的午间小憩。
一弯新月高悬的时候，ko如同每个平凡的夜晚一样，独自一人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指针悄悄迈入十点，晚饭却还没有着落，疲惫的精神和饥饿的胃部同时叫嚣着，先解决哪一个仿佛都是偏心。
而这个晚上似乎又有些不同。
ko始终察觉到身后有个小东西在悄悄地跟随者。路边橙黄的灯光暖洋洋地打在灰黑脏污的身子上，在凹凸不平的石板投下一个小小的影子。小家伙大概有些不知所措，始终小心翼翼地呆在ko高大的身躯投射下来长长的影子以外的范围，不敢太过接近。
每当ko回头一看，小猫便会怯生生地停下来，一动不动地望着不远处的大块头。等ko再次转过身，小猫便迈开步子再次跟上。
一人一猫就这么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走到了ko家院子的大门口。
那是离西餐厅不远处城中村里的一栋两层小楼，古朴又清净，却是灯火未明，里头显然是空空荡荡的。
ko是个孑然一身的怪人，这在芝麻大的小镇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从小沉默孤僻，命格又太硬，父母去得早，而这所房子是奶奶去世之后留给孩子唯一的东西了。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到处都是疏于打理之后肆意生长的花花草草，老旧的大木门外还立着一个童年时爷爷亲手做的小秋千。
可就这么唯一一所房子，也很可能要在城镇规划中纳入拆迁范围了。
ko很清楚，想得太多从来都无济于事。反正自己一个人漂泊到哪里，每天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生活，即便未来某一天失去了亲人留下来最后一点财物，也不过是稍微有些不舍和遗憾而已，生活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
一脚踏进院子大门的ko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小猫突然停下来了。小家伙蹲在院子大门边小心地探出头来，却不敢再向前迈一步。
ko面无表情地盯着隐匿在暗处的小脑袋，心里有些不忍。可仔细想想自己的处境和作息习惯，确实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好一只小猫了。而今日种种所作所为虽出于好意，却也给了它一些不该有的期待。
不能再给它希望了。
ko狠下心冲进玄关，反手砰地一声用力摔上大门。
然而直到二十多岁的今天，这个孤僻冷硬的男人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心里竟然还能为了生计以外的东西如此紧张。
一顿简陋的晚饭吃得完全不是滋味，ko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全是那只小猫因为害怕弄脏自己的手，瑟瑟地往后躲的样子。碗里的方便面不知不觉凉掉了，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眼前”瑟瑟发抖的小猫因为寒冷，抖动得更厉害了。
ko脑子一片空白，手脚竟开始不听使唤。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院子门口，脚边脏兮兮的小猫正躲在围墙窄小的檐下雨水淋不到的地方，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度寒冷和饥饿，竟然察觉不到ko的接近。
ko轻轻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抱起僵硬的小猫，对上一双溢满惊喜和讶异的眼睛。
“跟着我，要吃苦。”
“喵~”
“你不怕？”
“喵~！”
ko轻轻捏一捏小猫毛茸茸的耳朵，微笑着打了一个正式的招呼：
“你好，我叫ko。”
“喵呜~~”
你好呀，大块头。
诶，你怎么忘了？
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呢~
TBC
感谢@Ming_sis 配图
本文灵感来自《神奇动物在哪里》。借用电影副cp Jacob & Queenie 小部分设定及少数经典片段，其他情节自由发挥。
预计三篇完结，HE
